5月17日，法國、德國及西班牙三國發表聯合聲明稱，三國已就未來空中作戰系統(FCAS)項目中下一代武器系統的階段性研發，以及知識產權和出資等問題達成協議。作為項目的核心目標，下一代戰斗機的演示機將于2027年首飛。盡管面臨諸多困難，FCAS這一事關歐洲戰略自主的軍備項目還是邁出了重要一步。

不僅是新一代戰斗機項目

關于未來空中作戰系統的設想可以追溯到本世紀初歐洲新型戰斗機的研究。2010年，英法兩國開始進行相關領域的合作，并于2014年投入1.5億歐元，共同研發以無人戰斗機為中心的系統。其后隨著英國脫歐，合作無疾而終。2017至2019年，在法國總統馬克龍和德國總理默克爾的大力推動下，法德決定共同研發未來空中作戰系統，西班牙隨后加入。脫歐之后的英國則聯合瑞典和意大利，推出相對應的暴風戰斗機計劃。歐洲空中防務再次形成了兩大研發集團相互競爭的局面。

未來空中作戰系統規劃的目標是通過作戰云將現役戰機、下一代戰機和各型無人系統融合成無縫協同的空戰體系，并與地面、海上和空間領域的系統裝備實現融合。該項目的核心是下一代武器系統，由下一代戰斗機、無人飛行平臺，以及作戰云平臺等組成。因此，未來空中作戰系統不僅僅是新一代戰斗機，而是一個系統體系，在適應新時代的云環境中，集成各種類型和不同世代的傳感器和武器平臺。長遠來看，它將成為法德西三國空軍的核心。

從技術指標上看，未來空中作戰系統框架下的下一代戰斗機很難達到第六代戰機的要求。歐洲錯過了研發第五代戰機的時代，要想跨越式發展，隱身技術就是一個尚未解決的難題。

但即便如此，新一代有人駕駛戰斗機將仍是未來空中作戰系統的核心。根據項目設計，這種被稱為“遠程母機”的戰斗機將配備一支小型察打一體無人機機隊，所有戰斗單元都將通過由人工智能驅動的“作戰云”系統相互連接。因此，有專家評論稱，無論從技術上還是軍事上，未來空中作戰系統都有可能設定新標準并徹底改變空軍的使用方式。

歐洲最重要的軍備項目

FCAS項目包括飛機、發動機、無人機、作戰云、仿真和傳感等七個主要開發領域，每個領域都有獨立的合同，由一家公司負責。每個領域法德西三個國家都有企業參與。

FCAS將采用不斷開發綜合階段性成果的并行開發模式。法國擁有獨立研發戰斗機的經驗，領銜飛機和發動機的研發。德國則負責無人機和作戰云解決方案。后加入的西班牙則負責傳感等領域。

FCAS在概念研發階段充分考慮不同需求，關于下一代武器系統就討論過10種各有側重的構架，包括武器裝備、機動性、母機以及隨行無人機的航程等方面。此外，該系統廣泛的兼容性也將有助于其在激烈競爭的環境中實現運營優勢。

2020年7月，法德兩國投入1.55億歐元由空客、達索等6家公司聯合進行項目第一階段演示驗證，并完成FCAS的體系架構設計方案。2021年4月，法國賽峰集團與德國MTU公司合資組建EUMET公司，并與西班牙ITP Aero公司達成全面合作協議，共同研發下一代戰機的發動機。2021年5月，三國就FCAS項目中下一代武器系統的“研究與技術開發”(階段1B)和“演示階段”(階段2)達成實施協議。按計劃下一代戰斗機的原型機將于2027年首飛，具備完整能力的FCAS原型系統將于2030年進行首次作戰能力演示，到2040年左右將達到初始作戰能力并開始列裝部隊。

未來空中作戰系統被譽為歐洲最雄心勃勃也是最昂貴的武器計劃，總耗資或將超過1000億歐元。歐洲目前沒有自己的第五代戰斗機，法國的“陣風”戰斗機和德國的“臺風”戰斗機都屬于沒有隱身性能的四代機，需要下一代先進戰機來更新換代，如果不想依賴美國，那么歐洲自主研發生產便是必然的選擇。因此，未來空中作戰系統對于保持歐盟在該領域的核心競爭力，并再次成為國際戰斗機市場的主要供應商非常重要。

歐盟戰略自主的試金石

目前為止，FCAS項目已經克服了很多挑戰。例如統一協調設計理念和解決相關知識產權問題等。下一階段，FCAS項目的核能力或將成為各方討論的重點之一。法國認為核威懾是其本國和歐洲主權的重要基石，并已為此預留了到2025年共370億歐元的軍事預算。

從法國的角度看，作為陣風戰斗機的繼任者，下一代戰斗機必須具備核攻擊能力，還能作為航母的艦載機。而德國目前只能通過臺風戰斗機參加北約的核計劃。假如德國希望用下一代戰斗機搭載美國的核武器，那必須經過美方的核認證。這其中存在巨大的障礙，因為必須向美方定期披露戰斗機和參與任務的所有其他設備的技術文件。

另一方面，歐盟在共同防務建設方面進展緩慢。近年來，在法德兩國推動下，歐盟從軍事機構整合和軍備研發等方面作出很多努力。其中以未來空中作戰系統為代表的軍備研發合作項目，不僅體現了推動歐洲共同防務合作的意愿，還可以逐步增強歐盟的戰略自主性。

德國智庫科學與政治基金會認為，從政治角度看，這個多國合作項目將是一塊試金石，可以看出歐洲能夠在多大程度上進行安全政策合作，發展自身能力以及為此目的放棄一定的國家利益。盡管不同的看法和高度復雜性危及這個戰略軍備項目的成功，但該計劃不能失敗，否則將給參與者帶來嚴重的不利影響。

(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