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報/紫金山新聞記者 江芬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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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春招旺季，越來越多求職者與AI面試（人工智能面試）“迎面相逢”。作為近年來國內不少大型企業啟用的求職者初篩系統，AI面試被服務商打上高效、全面、專業的標簽，而在各路求職者眼里，AI面試卻是門“玄學”：它新鮮有趣，又捉摸不透。

于是，求職者開始試圖“討好”面試機器人，有的認真研究各式攻略、“保姆級科普”，有的提前進行AI模擬面試，有的努力調整表情和語音語調。畢竟，只有通過機器的面試，求職者才有機會見上真人面試官。

當機器人成為“面試官”

張洋（化名）是南京某高校的應屆畢業生，春節前她投遞了一家國有銀行的營銷崗位，2月中旬收到了該銀行的AI面試通知。

面試當日，張洋點擊企業發來的AI面試鏈接，屏幕左側出現一個女性虛擬形象，短發，身穿職業裝，手里拿著紙和筆。她是這場面試的面試官，在這位機器人面試官的引導下，張洋先做自我介紹，隨后回答了能力提升、業績壓力、客戶維護等方面的問題，總計面試時間為20多分鐘。

“恭喜您完成面試”，看著屏幕出現這行字，張洋長舒了一口氣。AI面試猶如游戲闖關，這樣的初體驗讓他倍感新鮮。同時，AI面試讓他更為忐忑：如果是真人面試，可以通過捕捉面試官的表情變化，對面試成敗有個大概的判斷。可是機器人面試官全程微笑，“我不了解她，她又能了解我多少？”

近年來AI面試逐漸興起，雖然除了求職者外，全程沒有第二個真人參與，但求職者的回答會被攝像頭拍攝下來，其表情、語速和答題內容都會被AI分析、打分，生成評估報告。

南京某銀行人力資源負責人透露，AI只是會給出求職者的能力評估以及建議，由人工選擇進入下一輪面試的人選，“但怎么選，很大程度還是會參考AI的崗位面試評分，往往排名靠后的候選人，就被直接淘汰了。”

主要應用于高競爭崗位

那么，在AI面試這一套系統中，求職者的評估報告又是如何生成的？

據了解，目前各大公司采用的AI面試系統多從服務商處采購，記者拿到的一份整體解決方案顯示，“高效初篩”“精細擇優”等被視為產品的賣點。

具體來說，候選人完成AI面試后，系統會從行為能力、成長特質、認知能力、工作偏好、表達能力、外語能力等多個角度，對求職者生成評估報告。比如某份測評結果顯示，以滿分100分測算，該候選人工作偏好為53分（欠佳），行為能力53分（中等），認知能力70分（優秀）等。此外，系統還會生成一份針對該崗位的集體報告，包括測評邀請人數、完成人數以及能力指標的群體表現與常模的對比。

前述人力資源負責人坦承，企業采用AI面試后，確實大大節省時間、提高效率。按照目前的AI面試系統設置，一周內企業能完成6000人以上的初篩，初面平均每場縮短35分鐘，而此前的全流程需要3個月時間。

因此，AI面試主要應用于面向應屆畢業生（或實習生）的高競爭崗位，例如銀行、投資機構、頭部外企的校招。另外，AI面試也被用于銷售、導購、服務人員等崗位的招聘。

討好AI細至表情動作

AI面試的高效不言而喻，不過對于服務商宣稱的“測評全面性、打分準確性、方法專業性”，市場仍存質疑。不少求職者反映，AI面試可謂“玄學”，自己感覺表現良好卻沒有進入第二輪面試，感覺發揮不佳，居然收到HR電話。

事實上，AI系統并非自己創造評價標準，而是企業根據需求定制化選拔標準，服務商的研發人員會將崗位描述的具體信息轉化為系統代碼，對AI系統進行訓練，通過技術手段來找尋適配度高的求職者。以銷售崗位為例，系統會有一套針對銷售的篩選模型，通過求職者的答題話術抓取關鍵詞，從而判斷求職者人際交往能力如何，為公司創造業績的需求是否強烈等信息。

機器人學習人類的選拔標準，與此同時，更多求職者開始試圖討好“機器人”。記者注意到，目前互聯網上出現了大量AI面試的相關“攻略”“保姆級科普”以及高頻面試題等。很多“過來人”分享心得、提供建議，包括面試時眼睛看攝像頭下方，與面試官有互動感和交流感；不要做過于夸張的表情，語速適中，吐字清晰；可以適度設計點頭、示意、手部動作等，向HR顯示自己的專業性和投入感。

此外，求職者還熱衷于在一些軟件進行AI模擬面試，模擬結束后他們將獲得一份面試報告，從而知曉自己的面試短板與優勢，通過使用工具進行強化訓練或反復演練，快速提升面試能力。

多數南京公司處于觀望中

“對于AI面試，公司目前處于觀望中。”昨日，焦點科技(002315)股份有限公司員工和組織發展部經理周亞輝對記者表示。在他看來，最近ChatGPT出圈，大家都能感受到AI技術的急速進步。AI系統每隔一段時間會將新數據納入學習體系，不斷完善自己的評估精度，具有極強的自學功能。但一方面，公司每年招聘人數未到一定的量級，對采用AI面試的需求不算強烈；另一方面，公司仍然比較看重面試的線下體驗，AI面試比較適合一些基礎性、偏執行的崗位，對于一些技術、中高層管理人員等崗位，AI系統還達不到人類經驗水平，面試者接受程度也不高。

某招聘網站南京人力資源專家王嫻也表示，據其觀察，目前采用AI面試的南京公司并不多。現階段，AI面試主要適用于招聘的前期，用于簡歷初篩，存在輔助參考價值，后期仍是要靠人工來慧眼識珠。

不過，采訪中，大家亦達成共識：隨著技術更迭，大數據的算法越來越強大，AI面試已是大勢所趨，用人單位和求職者無可避免地要擁抱和熟悉新技術。